“上半年我卖得挺好的,像5两左右的‘白凤’批发价都在10元/斤,7~8两的甚至卖到15元/斤,大的不够卖。”陈文轩说:“但到晚熟的‘金秋红蜜’成熟的时候,就感觉到市场完全变了。本来中秋国庆这个阶段是送礼的高峰期,今年好像就没人送礼了。包括我老婆卖月饼,销量只有往年的1/10,生意很差。”
位于温岭市滨海镇东风塘的至拙园(孔雀园)
“你老婆这种百货生意也受影响吗?”我追问道。
陈文轩与农业结缘也源自老婆开的这家百货店,因为当时的好水果少,价格高,属于卖方市场,所以他就萌发出自己种植的念头。2014年承包了18亩地种植“白凤”和“湖景蜜露”,开局不错,6两以上的桃能卖出28元/斤的高价,于是陈文轩在2018年又承包了40亩地,种植桃树和柑橘。
那几年刚好是温岭大棚葡萄效益的高峰期,地租高达3100元/亩。后又建了大棚,交了几年学费,总体效益不尽如意。按陈文轩自己说的话,这几年入不敷出,全靠老婆补贴,所以“老婆没跑”是他从事农业之后最大的幸福。
陈文轩和他的老婆在果园中(2020年)
“具体的情况我不了解,只知道她下半年经常念叨,生意不好做。”陈文轩说:“现在最大的变化是大手大脚花钱的人没了,讨价还价的人多了。你也知道,出手大方的人的钱最好赚,利润率也高,现在这个群体已经没了,应该跟口袋里的钱直接相关。”
“你的朋友圈主要是从事哪个行业?”我问道。在小地方做生意要靠关系网。
“从事建筑行业的比较多,因为我以前也从事这个行业。”陈文轩说:“2001年中国刚加入世界贸易组织的时候,建筑行业是最红火的。我一个朋友在滨海开发第一个楼盘,一下子就暴富了;后来到城南又把自己套进去了,家底赔光还负债累累。我感觉这两年被银行列入黑名单的朋友越来越多了。”
陈文轩(右1)在上海哈玛匠果园和黄伟(右2)等人交流
“这是客观事实,生意难做,大家花钱都要算着点。”我前段时间跟上海哈玛匠果园的黄伟也聊过类似的话题,他的主业——化妆品生意在2023年营业额腰斩,所以一贯大方的他在群里发红包的频次明显减少了。
这一年,很多企业家在疾呼:要做好过“苦日子”的准备。
“现在‘沃柑’卖什么价?”我指着满树金灿灿的橘子问道。
“091无核沃柑”的结果状
陈文轩在2018年承包的40亩地位于滨海东风塘的孔雀园中,以桃树为主,柑橘为辅。柑橘品种又以“091无核沃柑”和“由良”温州蜜柑为主,还有少量的有核“沃柑”等。早熟的“由良”卖得还不错,5元/斤,早早就结束了,现在树上剩下的都是无核或有核的“沃柑”。
“10元3斤!”陈文轩苦笑道,这是广西果农自我调侃的水果底价。
“一开园就定这个价吗?”我有点将信将疑。因为他一直追求的是高端路线,要种好品质,卖高价。7月份的时候还因为“路线不合”导致他一度“退群”。
10元3斤的“091无核沃柑”
“对!因为‘金秋红蜜’我当时的定价也是10~15元/斤,到后面就卖不动了,只卖了不到去年一半的钱。”这个时候陈文轩算是看清形势了,“现在的问题是10元3斤也不好卖,就没有什么大客户,所以搞得我积极性都差很多了。早知道这个大棚就不要搭了,又多花了30万元,哎!”
“那接下去怎么办呢?把橘树砍了种桃子吗?”我看见他的柑橘园中间还补了一行桃树,想必有两手准备。
“把橘子卖完之后是计划砍的。”陈文轩无奈地说:“我对‘091无核沃柑’这个品种是真的失去信心了,每年都在亏钱;‘沃柑’这几年还能保本,而且外观和风味都比‘091无核沃柑’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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